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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良
- 歌手:苏阳
- 語種:国语
- 時間:2006年12月
- 公司:十三月唱片
他叫苏阳,他潜伏10年精心孕育的专辑叫《贤良》
很久很久以前,漠北的黄沙借助来自异族疆域的旱风吹刮着山脚下的让人沉重的泥土,从一个被风沙吹出另一番摸样的山头转向下一个,山与山之间的人们整日穿着银色的绒质坎肩,在风的背后高声歌唱着。有的娃娃不怕风,他们迎着风的方向,在一个可能是风口的地方用手聚拢着声音向一个方向发出去。不久,娃子变成了精壮的小伙子,老天送给他一个贤良的女子当老婆,娃子的妈妈指着自己儿媳妇的背影偷偷告诉娃儿“大屁股是个生男娃的兆头。”
时间在每一个精彩却不会给你太多幻想可能的刹那都能爆发出漫长的花火来,无论是白天或者黑夜。就像一位焦急地等待着娃儿出世的年轻父亲——他第一次做爸爸,第一次徘徊在被临时该成产房的自家小屋外,他焦急地握着给接生的老姨准备的红包,无论发出那一声撕破天穹的哭声的娃儿是男还是女,年轻的父亲都知道,自己迎着歌唱的情景都在16年后被这个小家伙继承,他或者她流着自己血液,他们在未来将共同享用一张桌子吃饭,共同享用一种歌谣倾诉。直到他老去垂死,即便在弥留之际,他的生活,他的追求,他的歌谣都不会背叛自己。
这就是传递的力量。作为以面传心受的方式在没有任何文字或者声音记录条件的前提下,民歌以其巨大的生活力和足以使所有人血管里的血液奔腾亢奋的力量在千年政局变革、生产力革命和生活方式的转变中始终保持着其顽强的生命力,并以民族的,地域文化的、原生态等口号的包裹下现代化地被传唱着。
民歌之于中国正如蓝调之于美国,民谣之于黄种人人正如爵士之于黑种人。
早先选择西方摇滚乐,并在重金属的轰鸣中云周游四方的苏阳会不会猜到,最终,当他认为摧毁一个旧我及旧的价值核心时,家乡的民歌会让他留恋往返,空前痴迷并义无返顾。难以想象的是《贤良》这样一张包含着苏阳10音乐生涯写照的专辑里究竟能让多少人听后发自内心的去反省他们自己的生活。音乐不仅仅是娱乐,它承载着太久的使命;但音乐仅仅只有音乐那么简单,它没有必须被太多的观念和意识形态束缚。
《贤良》是这样一张专辑,从文化切入,它秉承了西北千年民歌的精髓,字里行间都包含着远离家乡的赤子对故乡风沙与乡土的眷顾。而在表现形式上,除了最为简化的木箱琴,对于那些根本无须伴奏就能被唱的或高昂亢奋或者阴沉情迷的古调,因为西式乐器的加入,因为结构的修整而显得别有风味,在不同耳朵前,它呈现出不同的品位与美学标准。
或者说,苏阳的音乐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国西北版的另类摇滚,以煤油炉式的、以红辣椒式的分散与跳跃性手法,结合西北民歌宏大与苍茫的音律杂交的母语摇滚。人们可以在任何时期,以任何的动作、心态去倾听这样深厚的,包含着激动的音乐。在更高的层面面,这种尝试的意义在于一个中国音乐家对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理解和探索。而对苏阳来说,10年的艰辛与磨难化做十首通达古今,音盖江河的诗唱。
真正意义上的土根摇滚,虽然在效果器的电路上争鸣着,而爆发出只有中国人,只有掌握着以汉语为母语的华人才能真正领悟的精髓。而音乐同时也是属于全世界爱乐人共同享受的交流方式。在今天,当爵士乐充斥着世界每个角落,并影响着各个民歌音乐流行走向时,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如此瘦小的背影,他叫苏阳,他潜伏10年精心孕育的专辑叫《贤良》,他用西北人特有的冷幽默,用西方人才惯用的技法创造着属于自己的音乐流派,黄燎原叫他——土根摇滚,我们叫他是中国的“布鲁斯”。苏阳对此很低调。
不以种族的名义,不以地域的名义,不以文化的名义,不以立场的名义,仅仅以音乐的名义,用音乐标准去检验音乐品质,苏阳和他的《贤良》等待着你的检验。伪装的人会很快死去,赤子会不朽,并一直被人们所铭记。
关于歌唱
有一天,我们发现从小熟知的几句民歌,永远不知她的整首是什么样的了,有些时候我是奔波在找寻民歌的路上,我讨厌采风这个词,我更想看到他们的生活,他们在生活里歌唱的态度,他们怎样用身体来完成歌唱,而不是用五线谱或者阿拉伯数字来记下他们的旋律,其实我们不必去远方找寻所谓的艺术梦想,在很多那样的地方,贫瘠但是倔强地长着我们的父辈,苍凉的黄沙滩和土房,黄色的村落,没有一点绿色,冬天枯草边的结实的冰,和来来去去相处一辈子的人,他们能把村子里每一家了解得很熟悉,我们的爸爸和妈妈叔叔和阿姨们,忍受贫瘠,在这里建工厂,造化肥,他们为忙碌后的低工资无法维生而争吵,哭,为生活的一点点改善而从心里笑,我们,还有后来的少年,同样生活在贫瘠的土地上,那样倔强,我们的生活在发生改变,跟随逐渐嘈杂起来的小城镇。日出的时候,各种街心公园,伴随忙碌起来的汽车喇叭声,老人们把迪斯科等音乐开得震天响,在跳舞,夏力牌出租车,和拖拉机还有摩托车擦肩拥挤,夜晚来临的时候,站街女和加班辛苦一天的女职员擦肩在并不宽的街道,不远处,即是一大片充斥各种化肥的田野,哪里不是这样呢?一切虚幻而真实,我们的生活更多的由此组成,我们说什么原生态?我们的血液在悄悄地丢掉,因为我们想要换成统一标准的所谓世界化,换成向前看齐的统一姿势,穿上统一品牌的职业白衬衣,我们手里的琴声要用统一经典的音色来衡量优劣,以各种分类,在此包裹下的喉咙和心脏渐渐随着改变,但是,街道的两边,依然结集了各地的方言,陕西人的面馆,乡音明显的宁夏人,甘肃的面馆伙计,新疆的羊肉串,河南来的真假和尚,在西北各种装修很爆发的酒吧里,深夜的划拳声,浓重的西北口音,依然像在战场,这是我们加快脚步的结果,新世纪的新民间,在新的音乐形式下,曾经发出了鱼鼓书、贤孝、秦腔的声音的人群,在今天,我们可以有自己的语言吗?可以有自己的习惯吗?能发出离人群最近的歌声吗?能在生活中歌唱吗?能让眼泪和笑都在歌唱里更直接吗?能尝试让血液回到身体里来吗?通过喉咙,可以有自己的身体发出的歌唱吗?希望能听到我们掩盖在笨拙的表达下的声音,有关逐渐被公路和楼宇吞噬的土地,有关简单卑贱的像蚂蚁一样奔波惶恐繁衍生息的人群,有关我们血液发出的哭和笑,有关变了型的家乡的消息,有关生活的细节,更多,但,不仅如此。总之,我希望在生活里,快乐地歌唱!